今年是新中国成立70周年，70载奋斗波澜壮阔，70载成就举世瞩目。民营经济从星星点点到遍布祖国大江南北，支撑全国经济半壁江山，成为我们党长期执政、团结带领全国人民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重要力量。回望来路，民营经济经历了怎样的风雨兼程、砥砺前行？放眼未来，新时代的民营经济又将如何接续奋斗、扬帆远航？带着这些问题，按照“壮丽70年·奋斗新时代”大型主题采访活动的统一部署，笔者走进浙江温州这个民营经济的发祥地，在这片民营经济孕育发展繁荣的热土，亲身感受老中青三代民营企业家赓续传承的改革创新进取奋斗精神，了解他们的创新创业故事，倾听他们关于历史现在未来的回答，通过分析样本、解剖“麻雀”来找到我们久久探寻的答案。

　　民营经济发展何以屡引热议？

　　近年来，民营经济的相关话题屡屡成为社会舆论关注的焦点，从新时代又迎来民营经济的春天的感慨到“三座大山”的担忧，从老百姓街头巷尾的评议到习近平总书记支持民营经济发展的庄严承诺，无一不彰显着这个问题的重要性。

　　来到温州，更是深切体会到民营经济的话题牵动着所有人的神经。“每一个企业的背后都是社会、是家庭”，正泰集团董事长南存辉这样说，“我们现在有三万左右的员工，直接间接地带动了十多万人就业”。单从稳定就业这一点来说，不管是只有百人左右的小微企业还是拥有上万员工的企业集团，他们雇佣了一个员工，就是支撑了一个家庭，一个员工能够有稳定的收入，就意味着一个家庭的安居乐业。也许一个企业的影响微不足道，但千千万万家企业汇聚起的就是支撑整个社会的磅礴力量。在温州，民营企业数量、工业产值、外贸出口、新增就业人数等均占全市总量的95%以上。2018年温州市在册市场主体96.9万户，其中企业25.4万户，相当于每10个温州人中就有一位老板，每27个温州人就拥有一家企业，这样“足金”的民营经济受到广泛关注自然在情理之中。

　　70年来，在温州、在浙江、在全国，民营经济从“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到改革开放初期的“东方风来满眼春”，再到新时代重申“两个毫不动摇”“三个没有变”的“又见东风浩荡时”，展现了蓬勃发展的生动图景。温州从一个1978年仅有25亿元工农业总产值、农民年人均收入仅为113元的小城市，发展到2018年地区生产总值达6006.2亿元、城乡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达56097元和27478元的现代化都市，200余倍的增长证明了改革开放的成功，也彰显了民营经济的重要作用。民营经济发展的好与坏直接关系到经济发展、社会稳定、居民就业，关涉千家万户的民生福祉。70年来温州谱写了一段段传奇的创业创新史，孕育了“敢为人先”的改革创新精神，“民办、民营、民资、民富、民享”已经成为温州经济的鲜明特征。

　　从全国范围看，民营经济地位和作用也有了巨大提升。从改革开放前私营经济的可有可无，全国城镇个体劳动者数量只有15万，到2017年年底，中国民营企业的数量超过2700万家，个体工商户超过6500万户，注册资本超过165万亿元，在国民经济版图中，民营经济已经从“无关宏旨”成为了“半壁江山”。从这个角度看，民营经济发展屡次引发热议，恰恰证明了改革开放以来民营经济从小到大、由弱到强，不断发展壮大的历史性跨越。

　　进入新时代，民营经济发展得好不好更直接关系到我们能否有效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能否建立起现代化经济体系，并最终实现高质量发展。我们一直强调民营经济很重要，强调正确认识民营经济问题重要，根本一条，就是民营经济发展是一个多维度的问题。其他经济领域问题的讨论可能只会引起一部分相关从业者的兴趣，但有关民营经济的讨论，往往是参与者众、关注者广。因此，对民营经济重要地位和作用的认识，不能囿于经济领域，要从多个角度认真进行研究，不能囿于眼前当下，要从历史未来进行全方位把握。

　　民营经济发展是否真的“遇坎儿”？

　　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当然也不会有简单的答案。企业经营有波动、经济发展有周期，这是客观规律，不可能只升不降、只涨不跌。判断民营经济发展状况，要从整体看、从全局看、从长期看、从趋势看。新中国成立70年来，改革开放40多年来，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民营经济已成为温州经济社会发展中最亮眼的一抹色彩。温州民营企业的快速成长壮大，就是全国民营经济波澜壮阔发展的一个鲜活样本、一个生动缩影。新时代的温州人加快实施腾笼换鸟、机器换人、空间换地、电商换市，鞋业、服装行业走出了规模定制的新路子，汽摩配、泵阀行业涌现出一批掌握核心技术的高成长性企业，激光与光电、信息经济、新能源汽车、生物医药、新材料、先进装备制造等新型产业集群加快培育，建立了268家全国各地温州商会和350多个海外侨团，构建起一张遍及全球的温商网络。温州，见证了我国民营经济加快转型发展、由注重速度向更加注重质量的蝶变历程。民营经济越走越稳、越变越好，是民心所向，是大势所趋。但另一方面，民营企业也正在遇到“坡”和“坎”，这是不争的事实，这点也无需讳言。

　　但事物的发展又有多少会一帆风顺？不学走路，便不会跌倒。不经历风雨，如何能见彩虹？

　　在温州，1987年一场熊熊大火将5000余双产自温州的劣质皮鞋付之一炬，1990年国家七部委在温州乐清联合打假，温州制造一度陷入发展的低谷。但回头来看，如果没有发展初期“量”与“质”的较量，就没有温州民营企业对“质”的执着追求，现在的温州制造也许还被锁定在低质、低价、低端“三低”领域，更不会有后来发展势头良好的现代化企业、不会有那么多的高新技术园区。2011年下半年温州民营企业遭遇了发展的又一次重击，由于融资风险控制问题导致担保链、资金链“两链”风险在企业之间蔓延，带来连锁反应，可是，也正因为如此，顽强生存下来的那些企业才能认识到安心聚焦主业、做强实业的重要性，也才能克服急功近利追求短期效益的浮躁心态安心搞好企业。正像某企业负责人说的那样，“就算金融能更快带来更大的收益，我还是觉得做实业更稳，心里更踏实”。

　　对于民营企业遇到困难的问题，我们不仅要置于一个大视角全面地去把握，也要置于一个动态视角历史地去把握。事实上，关于民营经济发展问题的讨论从其一出现就已经开始了，从未间断。而且越是在我国改革发展的关键时期，越是在民营经济发展遇到难关的时期，人们对民营经济发展问题的关注就越多，讨论就越热烈。今年是新中国成立70周年，历史又一次站在关键节点，人们的目光聚焦民营经济发展也在情理之中，我们需要关注现阶段的新问题，但并不需要过度惊慌。调研中，我们越来越深地体会到，一切挑战的背面都是机遇。螺旋式上升才是发展的规律。一时遇到瓶颈在我国民营经济发展史上并不是首次出现，恰恰因为有了这些瓶颈和突破瓶颈的努力，民营经济才有了更强的韧性和更大的抗风险能力，发展才能不断迈上新台阶。

　　今天，面对高质量发展新要求，面对复杂多变的国内外经济环境，民营经济发展的确暂时遇到了难关。不论是突破旧有模式以实现产业转型升级，将传统制造推向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还是完成家族式企业两代企业家顺利接班任务，解决好民营企业小的难做大、大的难做强、强的难做活的问题，亦或是先发优势消失后如何继续书写创新史，都是摆在温州乃至全国民营企业面前实实在在的挑战。但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的，现阶段民营经济遇到的“这些困难是发展中的困难、前进中的问题、成长中的烦恼，一定能在发展中得到解决”。面对现阶段民营企业遇到的“三座大山”，党中央已经给出了“五个着力”对症药方，企业家们已经坚定信心迎难而上再出发，这就是我们爬坡过坎儿的最大依凭和最强动力。

　　民营经济和国有经济之间是什么关系？

　　民营经济是在改革开放的大背景下逐步发展起来的，从坚决取缔到鼓励适当发展，再到“毫不动摇地鼓励、支持、引导”，民营经济的地位从“必要补充”转变为“重要组成部分”，定位的不断提升，引起了大家对民营经济和国有经济关系的广泛讨论。事实上，我们党在坚持基本经济制度上的观点是明确的、一贯的，从来没有动摇。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写入我国宪法、党章的，“两个毫不动摇”是我们党对多年来坚持和发展基本经济制度成功经验的高度概括。可是，总有一些似是而非的论断妄图误导人们的正确判断，澄清这种思想上的迷雾，对民营经济找准自己的定位是极其重要的。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民营经济大发展的现实就是对这些错误言论的最好回应。温州柳市镇是“中国电器之都”，高低压电器是其主导优势产业，调研中，多家中小微企业负责人告诉记者，得益于国家农网改造的大政策，他们这类“小企业”也能和国家电网、南方电网这样的国有企业开展合作，实现互惠互利，迎来了广阔的市场前景。受益于国家“西部大开发”战略和“一带一路”建设，德力西集团通过产业资本方式与新疆国有资产投资经营有限公司开展合作，使得德新交运获得了良好发展。实践证明，民营企业和国有企业之间实现优势互补、共同做强做优既有现实的可能，又是发展的必要。

　　“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公有制经济与非公有制经济之间绝不是你输我赢、你多我少的关系。恰恰相反，二者之间具有很强的互补性，能够实现同生共荣，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一直以来都强调要牢牢坚持“两个毫不动摇”的基本逻辑。德力西集团是混合所有制经济最早的探路者之一，早在1999年，公司就参与到国企改革之中。当时，杭州西子公司因经营不当、负债多、职工包袱重等问题，在市场经济大潮的冲击下连年亏损、濒临倒闭。德力西集团董事长胡成中说，“德力西的迅速发展得益于国家政策的支持，在国有企业面临困难，我们理应作出一点贡献”。当年年底德力西以２.５亿元承债式整体并购西子公司，投入资金进行技术改造、设备更新、营销整合，借助国企产品有市场、技术力量强的优势，第二年就实现了扭亏为盈。正所谓，互相补台，才能好戏连台。正是民营企业和国有企业共同发展的成功实践，以无可辩驳的事实充分证明了“两个毫不动摇”的科学性和正确性。

　　习近平总书记在民营企业座谈会上创造性地提出，民营经济是我国经济制度的内在要素，民营企业和民营企业家是我们自己人。自己人的重要论断，不仅为民营企业家吃下了定心丸，也标志着我们党对公有制经济和非公有制经济关系的认识进一步深化。公有制经济、非公有制经济应该相辅相成、相得益彰，而不是相互排斥、相互抵消，二者之间从来就不存在进退关系。进入新时代，适应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变，适应我国经济转向高质量发展的新要求，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之间正在形成完整的产业链，正在实现优势互补、携手共进、抱团发展。国有企业多在基础产业和重型制造业等领域发挥作用，而民营企业则更多地提供制造业产品特别是最终消费品，两者的互补性、合作性特征日益加深，在满足市场多层次、多样化需求，促进更为平衡、更为充分的发展等方面具有日益广阔的合作空间。

　　（作者单位：求是杂志社经济编辑部；求是网）

来源： 《红旗文稿》2019/09　作者： 李雯博 张芯蕊